一、体验经济的研究背景及意义

在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时一代，无论经济、社会、文化还是政治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两大突出的表现是:一方面，人类的科学技术水平有了迅猛的发展;另一方面，人们的整体生活水平有了显著提高。但是除此以外，一系列新的社会与经济问题也不断显现，如失业率增高、食品安全、生态危机、企业间不正当竟争等等。面对这些凸显的问题，就需要我们从经济的运作模式这一角度来进行反省与思考，从而探索社会与经济如何以和谐、永续的方式合理发展。在这种背景下，随着人们消费层次的提升，人们的思想观念和经济行为都悄然发生着改变。大众逐渐意识到当代经济形态己有别于过去，面对当前诸多新的经济和自然现象的骤现，己经不能再完全依赖19世纪以来的传统经济理论去解释，因此出现了许多新观点、新思想或新理论，体验经济就是其中之一。

“体验经济”作为学术概念，是由美国学者一约瑟夫·派恩与詹姆斯·吉尔摩于1998年首先提出的。在随后的1999年，他们又出版了著作《体验经济》，这本著作将人类经济的发展史分为了四个阶段，依次分别是:农业经济、土业经济、服务经济与体验经济，明确指出体验经济是又一新的经济发展类型。他们提出“体验”将成为独立的经济产出，是继“产品”、“商品”、，’8及务”之后的第四种经济提供物\\(economic offering\\)，并且将作为未来经济中“一种新的价值源泉”。同时，“体验产业”和传统服务业的分离也是一种“有价值的区分”。。他们的论述是:‘农产品是可加土的，商品是有实体的，服务是无形的，而体验是难忘的;当企业有意识地以服务作为舞台，以商品作为道具来使消费者一融入其中，这种刚被命名的新的产出一一‘体验’

就出现了。目前，派恩与吉尔摩提出的这些概念己成为体验经济研究的基础性思想。

在此之后，体验经济就引起了各界广泛的关注，现己成为学界讨论的热点范畴。欧美一些大学令门开设了相关课程，欧洲成立了令门的体验经济研究中心，许多国家及地区政府也在政府土作报告中提及体验经济。当前，无论是学术文献或是新闻传媒，经济领域还是文化领域，体验经济的观点及思想都被大量的实践应用。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发展思想，这一范畴为我们规划和研究未来的经济发展方式及其规律提供了全新的思想视域。值得注意的是目前体验经济的研究尚存在不足:一是相关的概念缺乏统一的界定，缺乏规定性的阐释;二是对体验经济演进规律和思想渊源缺乏思考，实践研究多，而基础理论研究过于表层化，未形成完整的体系。

在当代，任何新的经济发展模式都可能迅速发展成为一种全球性的经济运作方式，这就要求人们应当具有自觉的理性以超前的发展意识来适应经济与社会的变化。为了深刻地把握体验经济的内涵、特性及其成长性，完善体验经验的思想体系，本文将以经济思想史的角度对体验经济有关思想的轨迹进行回溯性研究。在回顾历史、把握现实的基础上，深入挖掘体验经济的思想渊源，对体验经济的规定性进行分析。概括地讲，这将对体验经济的发展具有以下意义:其一，既可以深入理解体验经济的生成基础，也可以丰富经济思想史的有关研究;其二，剖析体验经济形态的本质，明晰体验经济的内涵，厘清体验经济的研究范围，将有助于我们科学地把握体验经济的规律，从而推进体验经济的健康发展。

二、体验经济的思想基础

1.古代经济思想史中的“体验”因子

尽管“体验经济”这一概念提出及其思想的发展仅仅于余年时一间，但经济中的体验现象却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其思想由来己久，只是它的表现载体在当时一的生产生活中并不独立也不显著。如欧洲体验经济研究中心的负责人艾伯特.博斯韦尔就指出:‘体验经济的历史应该与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一样久远，所以在某种意义上算不上新事物，古罗马和古希腊人很早就意识到如何从不同的体验上挣钱。事实上，古代的娱乐业、体闲业也存在着朴素的体验经济，许多的古代经济思想中都蕴含着“体验”的因子。而在许多方面，与“体验”连接的经济“接口”正是效用。

效用是经济学的基本范畴，而效用本质上来讲是个体的一种心理满足状态，也可认为效用是一种体验感受，是凭借感觉来描述的。例如西尼尔认为效用“就是指事物直接或间接生产愉快的能力，是事物对人的痛苦或愉快的关系。各种事物对不同人的相对效用有无穷差异，这正是一切交换的动机。”因此他直接指出:“效用是指人们对商品使用价值在主观上的感受。; [s7 ias边沁更是认为效用就是体验。他的观点是:效用是指对于快乐和痛苦的体验，它决定着一切。[4] AS所以“经济学中的效用就是用于人的体验之内涵的一种表达方式，体验的效用关系体现着体验经济的价值。到了新古典主义阶段，主流经济学更是从价值的研究转向效用的研究，并从人类的体验来说明问题。如门格尔指出，经济学是“说明个人如何寻求有效的方式去满足他的主观感觉的需要”。对于杰文斯来说，经济学是有关效用的力学，它的研究目的是如何以最小的痛苦换取最大的幸福。他说:‘，决乐与痛苦无疑是经济学计算的最终对象，使快乐最大化是经济学的问题。在其代表作《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序言中，他写道:“我把经济学看作为计算快乐与痛苦之术，经济学家们尽管认为最好计算效用的方式是通过市场交易这种自发有序的行为，但更期待经济学理论能发展到准确计算消费效用的具体数量程度。一单位的快乐或痛苦是难以计量的，但这些感觉的集合促使我们去购买与销售、租借行为、劳动与体憩选择、生产与消费。所以我们必须计算这些感觉累计总量。我们从杰文斯的这段话中可以看出，此时一的经济学研究己经正式地与人类的情感、日常生活联系起来了。在“边际学派”的门格尔与杰文斯等人看来，人们在产品消费中都可以直接“体验”苦乐，而这种“体验”是随着对物品数量消费的增加而边际效用递减的，这也是当代体验经济思想的基础性观点。如此看来，有关古代一些“效用”的思想，正是现在体验经济思想在历史上的表达。

2.从凯恩斯的判断到现代经济学的发展

在现代，美国学者一阿尔文·托夫勒首次将体验与经济产出联系在一起，他在上世纪70年代就提出了“体验生产’、‘体验制造者一”\\( experience maker\\)以及“体验产业”等概念，他意识到未来的消费需求将日趋多样化及个性化，并做出体验业“成为服务业之后的经济的基础”，或“将在未来成为超土业化支柱之一”的判断。他说:“在物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人们为了他们的物质需要而进行努力。在物质资源更加富足的情况下，人们逐渐意识到经济需要满足人们新的需求水平，人们需要建造一个新的经济体系，这个经济体系需要能够提供给我们精神上的满足;来自消费者一的压力和希望经济继续上升的人的压力会推动技术社会朝着未来体验生产的方向发展;体验产业会成为服务业之后的经济的基础，体验生产会超过服务业。虽然他并没有直接明确地提出“体验经济”这个概念，但他却是现代体验经济思想的直接奠基人。

事实上，在托夫勒之前，宏观经济学之父凯恩斯就做出过类似的判断。他在《劝说集》一书中指出“经济问题并不是人类中永远存在的问题”，如果世界不再有“大规模战争，人口没有大规模的增长，经济问题可以在一百年内获得解决”，但“一旦经济问题解决了”，人类将考虑的是如何“借助于科学与复利的力量，使他获得了闲暇以后，怎样来消磨他的有闲光阴，怎样使他贤明而又惬意地生活下去……只有能读得生活艺术，能保持这种艺术精神，并且能加以发扬光大，而不是为生活把他们自己出卖的那些人，才会在富裕中获得享受”。虽然，现在离凯恩斯当年预测的100年时一间还有大约20年，但时一至今日，很多事情也正如凯恩斯所判断一样，“进步国家的生活水平”比他那时一“提高四倍到八倍”，甚至更多。所谓“经济问题”也己不再是很多国家与社会所考虑的唯一问题了，而生活质量和幸福感越来越成为大众所关注的焦点。由此可见，凯恩斯很早就对经济发展方向将逐渐朝“多儿化’、‘冷性化’、“人性化”方向发展有所察觉。在某种程度上，凯恩斯己经指出了人类经济将发展到一定的水平后，就会不断地增加对不同“体验”的需求，从而经济也将以某种“体验”的方式运行。体验经济思想认为，人们在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之后，就会不断增加对“体验”的需求，从而经济将以体验经济的方式运行。体验经济这一思想也符合了凯恩斯的判断，体验经济正是他说的那种借助“科学与复利的力量”提高人们的幸福感和生活质量的经济模式。由此可见体验经济思想与凯恩斯对未来判断的一致之处。体验经济作为社会文明发展的结果，经济发展焦点的转变为其生成及发展提供了环境背景。

凯恩斯之后，人类的需求及其有关动因的研究越发系统化，经济学的研究范围也不再局限于有关经济领域，而是扩展到与人类行为相关的一切活动。在过去的研究中，经济学将人的兴趣、审美、情感等因素认定为非经济因素，用理性“经济人”的假设作为前提，认为这些因素是外生变量，在分析中可子以省略。但现代经济学研究发现，这些因素反而在当代经济活动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体验经济也正是在现当代的经济学新的研究动向的背景下得以成长。如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一片尼曼试图将“体验”与经济学中的“效用”做新的诊释，并将效用分为了“体验效用”与“决策效用”来进行研究，这也为体验经济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在此，正如中国学者一权利霞所说:“在经济学的发展中，正是由于有像片尼曼、加里·贝克尔、阿玛蒂亚·森等这样的开拓性学者一以接力赛的方式，执著地拓宽理性‘经济人’的活动领域，丰富着理性经济人的内涵，才使得经济学中一度被遮蔽的体验再度浮现于经济学的海洋中。

3.当代经济视野中体验经济思想的演进

就当代体验经济的思想研究而言，有从现实性基础和未来经济发展的走势方面进行讨论的，也有从其运作模式及市场实践的角度展开研究的，并重点形成了关注“生成基础”的体验经济思想、注重“发展模式”的体验经济思想、关注“价值增值”的体验经济思想三个维度。

在关注体验经济“生成基础”这方面，其有关的主要代表人物及著作除了上文提到的托夫勒及他的《未来的冲击》以及派恩与吉尔摩出版的《体验经济》以外，在同期西方文献中，还有丹麦学者一拉尔夫·詹森的《梦社会》以及美国学者一迈克尔·沃尔夫的《娱乐经济》。上述这些西方著作都指出生产者一需要从传统的产品与服务以外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而这一增长点正是一种新的经济提供物—体验。此后，我国学者一也纷纷投入此方面的研究，如汪丁丁认为:

由于分土、交换、令业化的不断提高要求消费者一不断地把消费活动中的生产行为转移到生产部门中去，基本的生产单儿将不断的发生变化，当网络的普及把“量身定制”的成本降低到可以大规模生产的水平，社会就进入了体验经济时一代。I-4此外，还有许多中外学者一对体验经济的生成基础进行了研究，综述有关的思想，他们认为:体验经济是社会发展的新形态;随着人们闲暇时-间的增多，人们收入水平的提高与人们需求层次的提升，经济与文化一体化的趋势，现代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以及当前企业不得不面对的产品与服务的同质化与标准化的困境，都将成为体验经济的生成依据。

在注重体验经济“发展模式”方面，2002年，美国学者一理查德.弗罗里达提出了著名的境界CT'PHt1VP CIHSS的理论，指出当代的经济发展将依靠“创意”的力量‘创意阶层”与“创意产业”将在现代及未来的经济发展中起到决定作用。虽然他谈的是创意的发展，但是其思想却成为有关体验经济发展模式研究的基础。如丹麦学者一特林·比尔就撰文提出弗罗里达的“创意阶层”理论是当前体验经济研究的三大理论来源基础。由此，人们将“创意”和“体验”经常联系在一起，甚至很多人认为创意产业是体验产业的先驱或是体验产业在现实社会中的表现。荷兰学者一艾伯特·博斯韦尔将体验经济的发展划分为三个阶段，他指出:在体验经济发展的第一个阶段中，原有产品与服务的生产和销售过程中将不断地增加有关体验的儿素，如体验式的营销等等。第二个阶段是消费者一将作为体验的创造的一部分更多地参与到体验式的生产与销售活动中去，如农家乐式的活动。第三个阶段则是全面进入到“大规模的量身定制”的状态。除此以外，还有不少学者一试图对体验产业进行研究，如费恩斯·克里斯藤森出版了栓球体验产业》一书，对体验产业进行分类并进行统计分析。2007年，权利霞也出版了《体验经济—现代企业运作的新探索》一书，她的观点是体验经济的发展模式将有助于我国“解开高增长、高代价和低需求的死扣”。综合有关的文献，在体验经济发展模式的研究方面，可以达成的共识是:体验经济是具有时一代超越性特征的经济范畴，是对原有服务经济的超越，其发展模式将是未来产业发展的重要特征，具有非常大的发展潜力，同时一有关研究对当代经济发展中的产业升级、提高企业竞争力、增加就业、扩大内需、推动经济良性运行都发挥着重要作用。

在关注体验经济“价值增值”方面，早在1992年，德国社会学家舒尔茨就出版了《体验社区》一书，他从社会学的角度，分析了体验中所含有的“兴趣”和“情感”等因素的重要性，指出这些因素将对未来经济与社会的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2000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施密特教授提出“体验价值”的概念，并将体验价值划分为:关联性体验、感觉性体验价值、行动性体验价值、知性体验价值和情绪性体验价值。2005年，日本早稻田大学的长泽伸也教授在其著作枪lJ造热门商品的体验价值》一书中进一步研究了体验价值的增值，同时一对施密特提出的体验价值的概念做了补充。总的来说，在体验经济“价值增值”方面的研究共识是:体验是一种新的价值增值源泉，在未来的经济发展中将成为“产品”、“商品”、‘服务”以外的另一经济提供物;消费者一需要为“体验”这一经济提供物的“体验价值”付费，而是否为“体验价值”付费则作为判定是否为体验经济的标志。

三、体验经济的规定性的阐释

正如派恩与吉尔摩所言，体验经济“本身代表一种己经存在但先前并没有被清楚表述的经济产出类型。通过对体验经济思想的历史考察以及各派思想的归纳，我们可以看到体验经济事实上是一个庞大的概念以及内容的集合，并不等同于一些简单的经济现象。因此，我们有必要对其内涵及外延的本质进行研究。

1.体验经济的定义

实际上，西方体验经济文献过于“生动”与“形象”，缺乏概括性。如《体验经济》一书所述:“当企业有意识地以服务为舞台，以商品为道具，使消费者一融入其中时一，体验经济也就产生了。而对于“体验”的描述是:‘体验事实上是当一个人达到情绪、体力、智力、甚至是精神的某一特定水平时一，他意识中所产生的美好感觉。这就给人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印象，消解了其本身的规定性，易造成不同人对其不同的理解。派恩与吉尔摩认为:‘体验舞台的供给者一的土作在表演的瞬间消失了”，不像是产品那样会以有形的物理方式存在，“但这种体验的价值会在欣赏者一的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他们举例说:“大多数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到迪斯尼世界，不是为了这一事件本身，而是为了使得家庭成员共同分享令人难忘的经历，这种经历成为其家庭日常交流的一个组成部分。尽管这种经历并不能触摸得到，但人们仍然珍视它，因为它的价值就在他们心中，并且经久不衰。因此，体验经济的不同在于，产品经济提供给消费者一的产品都是以物理形式存在的，并且是有一定使用期限的或是即时一性的。与其他经济不同的是，新的经济产出一一‘体验”直接对应消费者一，甚至消费者一直接成为生产活动的一部分，其体验价值是内在并伴随人的生命活动而延续的。即使体验结束了，但是其所产生的价值并未消失，而是长时一间地存在。

依据上述观点，我们可以概括地讲，体验经济的规定性应具有如下要点:一是生产者一有所意识地创造体验;二是消费者一以身心感受状态\\(美好的感觉\\)为品质;三是生产者一以“体验价值”获得经济报酬。那么依据这一逻辑，我们可以定义:体验经济作为经济模式，是通过文化包装或创意设计，利用网络等科技手段，实现大规模的定制服务，创造出满足大众个性化体验感受需要的某种经济提供物，并以蕴含其中的体验价值来获取经济利益。如将其看作为一个经济时一代，它则与服务经济、土业经济、农业经济相对应。从微观角度上看，它是现代企业的一种经营方法;从宏观上讲，它又是关于经济增长方式、经济结构以及经济形态的范畴。

2.体验经济的特性

任何一种经济形态都有其自身质的规定性，所以对于体验经济这一新的经济发展类型，就应该有不同于服务经济、土业经济、农业经济的特性。庞巴维克认为，农业经济的本质特征是直接生产，而土业经济的本质特征是迂回生产。他认为在以往的农业经济中，消费者一和生产者-是直接相对的，能够做到封闭式的循环自足。而土业经济则不同，它需要在生产者一和消费者一之间存在一个机器制造者一，同时一还需要以商人作为媒介。依照这一逻辑，体验经济与其他经济的主要不同在于，体验经济以满足消费者一个性需求为出发点。而传统经济中，都是企业在努力寻找消费者一的共性来提供产品，以方便大规模生产。如土业经济，生产者一是以自己对市场的把握来进行生产的，它不知道其所生产出来的产品是否符合不同消费者一的口味，服务经济的运行则是以生产者-提供服务、消费者一被动接纳为表现，消费者一没有自我决定的权力;而体验经济首先想到的是消费者一，消费者一需要什么由消费者一自行决定，企业所做的土作是按照消费者一的需求来进行生产和经营，这是一个彼此互动的过程。可以说，传统经济是寻求共性的“硬化”的生产与服务，而体验经济则是依靠网络科技的寻求个性的“软化”的生产与服务。具体来说，体验经济有如下表现特征:

\\(1\\)体验经济的消费过程具有持久性。我们知道农业与土业提供的一般是有形的实物产品，服务业主要是提供一般性的服务，表现形式是无形的，但其产品对人类精神层面的作用和影响力很小。而体验业主要针对人类的精神层面，会伴随着人的记忆而存在，目的是给消费者一以“美好，、‘难忘”的感觉，因此多以无形产品的形式存在。但是，无论体验经济是以有形还是无形的方式提供“体验品”，其产出都会在消费者一的精神上具有一定的持久性，其体验价值会在人的思想意识上“弥留延续”。

\\(2\\)体验经济生产过程具有更短的生产周期。通常情况下，农业经济时一代，由于受到自然条件和科技水平的制约，其生产过程的周期较长，多数是以年作为单位，即便到了现代，其生产过程也至少需要以季度来计算。而在土业经济中，生产周期多是以季度或月份为单位的。服务经济相对较短，可以以天或小时一计算。但是，在以网络为发展基础的体验经济中则可以分钟甚至秒来计算，具有更短的生产周期。

\\(3\\)体验经济提供定制化的服务。产品经济和服务经济提供的大多是标准化产品，而体验经济提供的是“大规模量身定制”服务。定制化是指按消费者一本身的要求，为其提供适合其需求同时一又让其感受“美好”的服务。这种服务是一种高水平的劳动，它需要生产者一具备相对更高的技能、知识与素质，来为消费者一带来个性化的感受。这种感受因个体的差异而有所不同，导致不同人有不同的体验。体验的“个性化”是体验经济的灵魂，而“大规模量身定制”则是体验经济的本质特征。我们知道，土业经济的到来依靠的是蒸汽机实现了大规模的产品生产，而体验经济则依靠现代网络技术的支持来实现大规模的定制服务。

\\(4\\)体验经济使消费者一直接参加生产活动。传统经济的生产过程都停留在消费者一之外。体验经济所带来的美好感觉，消费者一不会独享，而是会与他人分享，积极地进行传播或是成为体验氛围中的一分子;进而产生放大效应，吸引更多的消费者一参与到体验生产的过程中来。在体验活动中，生产者一与消费者一是强烈互动的，从而形成更具感召力和影响力的“体验品”。

\\(5\\)体验经济依据体验感受形成不同的“体验价值”。产品经济与服务经济在产品和服务产出后，其价值就固定下来了，体验经济则只有在不同的消费者一体验活动结束后才能获得相应的价值。这个体验价值是因人而异的，因此对于生产者一来说，可以实现某种意义上的“完全价格歧视”，消费者一则依据自己的不同需要而为“体验”支付费用。

3.体验产业的界定

在体验经济定义中，体验经济既是方式又是模式，与之对应的体验产业，作为一个产业类型，就需要提供同类劳动服务的或具有相同土艺过程、或由生产同类产品大量不同行业的企业组成。严格地讲，只有以创造“体验”作为主要利润来源的产业，我们才应该称之为体验产业。

但事实上，在当今许多企业或行业虽然采取“体验式”的经营方式，但对“体验”收费很少或未进行收费，仅仅将“体验”作为一种促销手段或将其视为“产品线扩展”\\( product}ine exten-lion\\)，以产品和服务的附加来出售，这样的企业实际上还算不上体验产业，但却可以将其纳入体验经济的研究范围。那么，对这些与体验经济相关且正在朝体验产业发展的“先驱”产业，我们可以将其定义为体验型产业。对于体验型产业来说，它不是独立的产业形态，而是一种渗透到许多行业中的一种经营模式。体验型产业事实上生产的还是产品与服务，只是在产品和服务的基础上增添了“体验”因素，因此还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体验产业。而体验产业创造的“体验”，是一种完全独立的经济提供物，是为消费者一提供“难忘”的“美好感受”的，消费者一为这种“体验感受”而付费。因此，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更为常见的是体验型产业，它是指那些设计、创作、生产、加土除了具备一般性功能之外，还能够给人们带来体验感受的产品或服务的生产部门。其主要的代表部门可以包括如音乐、互联网、旅游、电影、体育、广告设计等部门。

对于体验产业与体验型产业，需要强调的是，虽然将“体验”作为新的经济提供物，但并不意味着体验经济可以离开“商品”与“服务”，“体验”只不过是对“商品”与“服务”的“整合”，实际上如果没有传统经济作为坚实的基础，就不会有体验经济的生成与发展。体验经济的本质需要以“商品”与“服务”作为派恩与吉尔摩所形容的舞台和道具，所以仍然需要以传统经济为基础，增强原有产品经济和服务经济的效率。一般来说，就普通的量身定制而言，虽然能达到不错的效果，但由于面对的消费群体小，生产出来的“体验品”也定然是奢侈品。所以体验产业或体验型产业要将其载体，也就是传统的商品和服务模块化。根据消费者一彼此不同的喜好，生产相应的“标准模块”，有效地进行组合与搭配，并借助网络技术，搜集相应的信息，以降低边际成本。这就如同使用乐高积木一样，这些不同“商品”和“服务”模块好比具有不同形状、不同大小、不同颜色的积木块，通过标准化的“插孔”，生产者一可以很轻松地依据顾客的不同需要搭建出各种各样造型的“建筑”。因此，创造体验的土作，就需要将精力更多放在这种模块结构的设计、模块的组合与品牌的包装上面，并依靠网络等新技术得以实现“大规模定制”。

四、总结。

通过对体验经济思想的历史考察，我们发现，体验经济的成长是随着经济学理论发展和时一代背景而变迁的。有关体验的思想较早的就散见于不同时一期的思想家著作里，从功利主义经济学家边沁的体验效用思想到现代经济学之父凯恩斯对未来经济发展的判断，人们都能从中看到体验经济的儿素。而在当代，体验经济思想的成长也符合经济学发展的需求指向，并可分为多个维度。体验经济既是模式又是方式，如果善加利用，能使得企业更具竟争力，产业更加具有活力。

对我国来说，迈向体验经济是文化经济一体化以及未来经济发展的必由之路，对中国当前及未来的经济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采用体验经济生产方式和模式，企业将以满足消费者一的个性化需要作为其核心竟争力，这将改变产业竟争战略的选择，弱化中国企业以降价作为当前竟争优势的单一化模式;同时一，也能对当前社会低增长、低就业、高能耗、高通胀的经济发展起到改善作用。以体验经济为理念，有利于社会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但是我们还需要注意到，中国在发展体验经济的基础条件上与发达国家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所以说我国也同样需要适度的发展与国情相适合的体验经济及其相关产业。在此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一是要树立正确的体验发展观，不让“体验”消费低俗化;二是不能任意套用西方的体验经济理论，有关理论只有在考虑本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并解决跨文化性后才能普遍适用;三是要保持并增强其他产业经济的生产效率，避免传统产业的“空心化”。